转眼间又到了年根下,襄阳的郭大大来信,说丈母娘想我了,问过年还回不去回去。
我心说,这襄阳城现在可是龙潭虎穴,还是老实的在临安城窝着好了。
于是我回信写到摆明了立场:很想你们,但家是回不去了,开春要准备科考了,回来来不及。
本来在这边空蹉跎了两年,也觉得没什么意思,但是不考也不甘心,所以一切都等考完科举再说吧,希望自己获得一个好名次,也算对得起师傅和郭伯伯的多年的教导。
然后又保证,自己回去嘉兴探望柯公公,让他们不用担心。
打发走了信使,我也准备上路去嘉兴。
杜仲也来辞行,准备北上建康府去向老师报到:“杨兄,你丈人公爹的病调养的差不多了,我也该走了。饮食还是要忌生冷和辣,再有平时注意不要着凉即可。”
“杜仲兄弟,这半年多靠你了。”
“都是我应该做的……杨兄,其实我还有件事一直憋在心里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让师傅提及你在此次的功劳?”杜仲对这一点一直不甚明白。
“所谓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,如是而已……其实我也只是适逢其会,如果不是陈老师身体力行亲自勘查疫情,就算我有那点知识也救不了大家。而且,乡亲们信的不是我,而是陈老医师,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,跟我们跑前跑后忙碌了一个多月,还要在空闲时整理、编辑病案。他为什么要退居建康府,无非是为了远离名利二字。虚怀若谷,宠辱不惊,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。”
我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,且不说如果没有陈医师,疫区的百姓会不会相信我,就单说因为时间仓促,接种时我明明都加大了源抗体的计量,而最终无一人死亡,这和陈医师,以及众位医师昼夜,在乡间走访是密不可分的。
因而提及陈医师,我从心底佩服这位心忧天下人,悟道透彻的老者。
杜仲听得似懂非懂,傻傻的笑道:“你是解元公,不,可能马上就是状元公了,你说的道理我可真是不太懂……”
我莞尔一笑,虽然我俩年纪就差一岁,但是我两世为人,加起来的年纪确实比他大了不少,有些道理在杜仲这个年纪也确实很难懂得。
告别了杜仲,我和郭芙一路,两个人快马加鞭的赶奔嘉兴探望柯镇恶。
陆立鼎大病初愈,正好也想回家看看。
三娘和初晴合计,干脆一大家子人一起到嘉兴陆家庄过年,这一倡议更是得到了大家全体的赞同。
这两年来,逢年节回老家扫墓,去探望柯公公,嘉兴到临安这条官道上我也走得熟了。
人老了不爱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,柯镇恶眼睛不好更是如此,所以我们做小辈儿的更要多进进孝心。
“大公公,在家吗?”我在柯镇恶的茅屋栅栏外喊了声,根据我的经验,柯镇恶应该头天宿醉还没醒酒。
“是过儿来了吗?”柯镇恶听见我的声音出来开门。
“大公公,还有芙儿也来看你了。”郭芙揽着柯镇恶的手臂笑道。
“呵呵……都是大丫头了,还是这么叽叽喳喳的,不知道你大公公耳朵最灵的吗?”
我却发现柯镇恶真的老了,不然以前自己没敲门,他肯定就凭着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是谁了,而不是问一句:“是过儿吗?”
我和郭芙跟着柯镇恶进了茅屋,先给江南六怪上了香,磕了头,才起来坐在柯镇恶的身边,拿出酒菜来吃喝聊了起来。
柯镇恶问道:“你们这是过年来看看我?”
“嗯!”
“不知道菩萨能不能保佑我今年抱上重徒孙。”
“大公公!”郭芙被柯镇恶开玩笑,不依的撒娇道。
“呵呵,一晃又过了一年,你们也都长大成人了,我也更老了,不过也好,最近梦里面越来越多的见到二弟、三弟、五弟还有七妹他们……”
我只是傻笑,心说你就装可怜吧,金庸老师说你至少还能活十六年,运气好的话可能你连重重徒孙都能见到,只是这话可不能和我说:“今年年内吧,等我春天考完那个劳什子考试,也算是对师傅多年教导的一个交代。”
郭芙听我说得脸红红的,但是还是喜滋滋的伸出小手来握住了我的手。
“好好,你们可不许骗老瞎子我。”
“您说的呢,哪能啊。”我替他斟满酒,把一盘糟毛豆、一碟茴香豆摆到他跟前,这是柯镇恶的老规矩。
柯镇恶磕着毛豆问道:“芙儿,你这一年多都跑哪去玩去了,过儿每次来,也将不太清楚,你好好跟大公公说说。”
郭芙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道:“我跟凌波走南闯北,去了好多地方呢。我们在湘西剿灭了一支百十人的马帮……夏天我们北上,在南阳刺杀了一个蒙古鞑子千夫长的官儿……现在江湖上都知道我是当年七师婆的传人呢。”
郭芙也熟识一个事,就是不能在柯公公面前提外公,不然他肯定翻白眼给你看。
柯镇恶想听说书一般听得起劲,但是听郭芙提起了自己的七妹,不禁又回忆起了自己惨死的弟妹们。
柯镇恶拄着铁拐杖,翻翻一对蝙蝠怪眼道:“好、好,当年郭靖那个傻小子连剑时候,没少把七妹气哭,但是七妹也对他最好,也难怪今天我这好孙女单就继承了她的一支。”
“大公公,我们去终南山……”
“丘真人身体还好吗?”柯镇恶打断我问道。
“嗯,丘师祖身体还很好,不过掌教真人精力似乎……他老人家自己感悟飞升之期将近。”我答道。
“嗯,丘真人虽然跟我们七怪最投缘,但是老瞎子最佩服的还是马真人的气度。而且,当年靖儿也是受他惠赐良多。哎……”柯镇恶叹道。
郭芙看他老是往情绪低落的话题上说,不禁笑着说道:“大公公,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叫做林朝英的前辈?”
“嗯?朝……你们怎么知道她的?”柯镇恶问道。
郭芙笑嘻嘻的把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。柯镇恶听了后,哈哈一笑模棱两可的说道:“或许吧……”
郭芙觉得很无趣,明显柯镇恶是知道林朝英此人,但是他却不肯说:“大公公……你就说嘛……我们讲了这么多的故事,你就不肯给我们说一个。”
柯镇恶被她晃得没法,只好说道:“好了,大公公说就是了。其实,朝英姐我们从小就相识的。”
“哦?”我没想到还有这么狗血的桥段,忍不住等柯镇恶继续说下去。
“她老人家原本是越女剑的传人,她的师傅就是我三弟和七妹的娘。那是淳熙十三年,话说是在五十八年前……她父母被金狗杀了,韩夫人也寡不敌众被当场杀害,朝英姐也被掳走了。”
“后来,她老人家回来过?”我问道。
“没有,再也没见过她。没想到她后来居然成了与王真人平起平坐的高手,我就在想我们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人……”柯镇恶咗了一口酒说道。
“那也太巧了吧?同名同姓,还会越女剑法。”郭芙反问道。
“你们知道她相貌吗?”
“我们看到一幅画,是白衣、长发、柳眉、很美、很肃穆,像庙里供的观音娘娘。”
我描述时,嘴差点秃噜出“观音长发、花子邋遢”这种经典台词。
“那我就不记得了,只依稀记得,她的衣着很朴素,笑起来很亲切。好了,不说了,大公公也记不得那么多了。”
柯镇恶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说道。
“嗯,大公公,我跟你说个事吧,你肯定喜欢听。”郭芙拍手笑道。
“嗯,说来听听。”
“您不是最恨金狗了,那个金国狗皇帝逃到江夏,就是大哥和我一起逮住他的,是大哥亲手把他抓住的。”
“真的吗?过儿?”柯镇恶激动的抓着我肩膀问道。
“嗯,是真的,不过我想,一个活着的总比死了的有价值,我就把他解往荆州交给我师傅了。”
“好、好,这事我听人说了,到不知道是你小子立的头功……”
酒过三巡,我说道:“大公公,跟我们去陆家庄过年吧。”
“陆家庄?”
“您还记不记得李莫愁当年……”
“是陆家,你们怎么挑那地方去?”
我把经历一说,最近又找到了当年未死的陆立鼎。
“这倒新鲜……”柯镇恶想了想说道:“还是算了,我不想见生人,也不喜欢热闹,你们来看看我,我就很高兴了,等一会儿我倒头一躺,生活就很好。”
“大公公!”郭芙撒娇道。
“呵呵,你们要是今晚不走,明天再带点酒来看我,这样怎么样?”
“那也挺好。”
“那你们就早点走吧,不用在这陪我这个老瞎子了。”柯镇恶蹲着拐杖开始撵人了。
等我和郭芙关门走后,柯镇恶一个人又陷入在了黑暗中,他对着那六个灵牌说道:“孩子们都长大了,要是你们能看到该多好,可惜就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在世上,还看不到这些好孩子……”
我和郭芙一边打听道,一面往前找,终于在南湖边上找到了陆家庄。
大部队也刚刚到达,陆氏夫妇和无双一家人招呼大家坐下,三娘和初晴偷偷出来,在当年被杀的陆家下人的荒坟前摆上供果,稍作祭祀一番。
我也跟着过来拜了拜心里祝告一番,希望他们不要缠着初晴,有什么冤仇都冲着自己来,才大家一起回了庄内。
晚上,大家坐在一起包饺子吃汤圆。
“今天回来的仓促,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,招呼不周、招呼不周!”陆立鼎气色好了许多,声音也洪亮了许多。
“陆伯伯,您就别这么客套了,大家都是一家人。”来蹭饭的余玠跟着起哄道。
“就你是外人,还在那起哄,快快罚酒三杯。”郭芙嬉笑着说道。
“我和三哥是盟兄弟,他岳父我称一声伯伯,我怎么是外人了?”余玠机言善变,两个郭芙加起来斗嘴也斗不过他。
“你!哼……今天过节,我不跟你一般见识。”
“哈哈……大家喝酒。”
陆立鼎招呼道。
敬了三杯酒后,陆立鼎看到气氛不错,就接着说道:“过儿啊,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来,咱爷俩干一杯。”
“来,我敬岳父。”我笑着敬道。
无双听我这么说,脸红红的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这半年来,她和表姐始终都和郭芙一样,坚守在阵线,毕竟父母就在眼面前,就是想要沦丧一把,也实在不好意思。
“哎……”陆立鼎忽然叹了口气:“咱们这亲虽然是定下来了,但是做长辈的还要问你一句,你何时迎娶我女儿?”
“爹!”当着这么多人面,问这么羞人的问题,陆无双真是觉得自己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。
“哈哈,姑爷勿怪,老爷是想抱孙子想疯了,别理他。”陆夫人打圆场道。
我心里纳闷,今年看起来我犯桃花,这么多人逼着我结婚。这个问题不能含糊,我还是答了句:“我相等科考完了以后,把婚事一块儿办了。”
“也好,这也好。那这样,就让柳妹和小鹤儿在家置办点嫁妆,等你来抢、不,等你来迎人,也正好不打搅你,好安心的科考,这样如何?我现在病也好的差不多了,再住在你那也不像话了。”
陆立鼎说道。
我心里暗骂:这老家伙怎么越来越难缠了,这是逼着要拉着我的宝贝儿回家住,逼着我尽早表态啊……
“只是……”
“你觉得这样不适应吗?”陆立鼎抢着问道。
我下意识的答道:“嗯,是有点。”
“那你们就趁着过年,把事办了吧。”陆立鼎语出惊人的说道。
我这才听出来他是早有预谋,一直在这口等着自己呢:“只是我想到时候一起……这样才显得一视同仁嘛。”
“无妨,反正纳妾无妨,我们不挑你的礼。”陆立鼎似乎是铁了心的要把女儿送出去,简直赶上挥泪大甩卖了。
“哼……”无双气得一摔筷子,掉头走出家门。
“无双。”我看看,无奈的追了出去。
一大桌子人,都相当郁闷的看着惹了祸的陆老爷子。陆立鼎有些尴尬的招呼道:“小孩子闹脾气,大家别在意,我们吃饭……”
我追到了湖边,看无双坐在树下盯着远方湖面上的波光。
我不仅想起了那首词,放开歌喉唱道:“越女采莲秋水畔,窄袖轻罗,暗露双金钏。照影摘花花似面,芳心只共丝争乱。鸡尺溪头风浪晚,雾重烟轻,不见来时伴。隐隐歌声归棹远,离愁引着江南岸。”
“杨大哥?你为什么会唱这首词呢?”无双心中有些惊讶,这首《蝶恋花》是当年自己和表姐在湖上采莲常唱的曲子。
“我也不知道,看到你坐在湖畔,我就想起了这首曲子。”我这纯属瞎掰,欲知详情,请参见原着第一回……
“柳妹,这么坐着会着凉的。”我把她拽了起来说道:“还在生气呢?”
“爹我真是的,一面当人家嫁不出去似的,又一会儿说那么多丢人的话。”
“他老人家也是病好了,心情愉快,才说出那些话的嘛,再说,可能是他害怕我不认帐,到时候不把咱们的大胖儿子过继给他们老两口。”
“谁要跟你生儿子……讨厌……”无双羞得红着脸埋进了我的怀里。
“我的乖柳妹,我的好无双……”我轻轻的呢喃。
“光会说,你不有三娘和初晴,还有如是,也没见她们给你生娃娃……”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伤人了,就没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早就练到化气归精的阶段,想不想有孩子,都是可以控制的,我是刻意的。”我小声悄悄的说道:“这个要替我保守秘密啊。”
“为什么这样做呢?”
“我们还年轻,多玩两年不好吗?何必要孩子来把我们束缚住呢,现在有个小的,我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。”
“怎么能这么想呢……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啊。”我的意识还是太超前了,无双有些接受不了。
“我上没有父母,下没有姐弟,没太多孝悌观念。”
我耸耸肩,说道:“要是有人带孩子就不一样了,所以你要是不怕辛苦,我们就找时间切磋一下……哎呀……拧我干什么。”
“让你欺负我,说些怪话。”无双微笑着说道。
“呵呵,现在心情好点了吧?”我看她有了笑容,也就松了一口气。
“喂,你能控制生男生女吗?”无双嚅嚅的问道。
“那就不好说了,这种事,大概是我控制一半,你控制一半吧。”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问题,随口胡扯道。
“哦……”无双不明就里,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一句。
“你俩躲在这说悄悄话呢?”三娘和初晴串联,初晴和如是串联,程瑛和郭芙串联,五个女人商量好了一起行动,出来找说悄悄话的两个人。
我看自己的媳妇儿们都来了,我哈哈一笑道:“嗯,今天被我老丈人摆了一道,我很不爽!媳妇儿们,走,爷今天带你们逛窑子去!”
“啊?”六女众皆惊诧。
画面转到嘉兴城最大的妓院兼花船码头。
“这位妈妈,如果我要包一条花船需要多少银两?”
“这位公子,我们新春是不开市的。”
“我只包船,不包人。”
“这?不知公子这是何意啊?”
“那你就别管了,我只问价格。”
“一晚……三十两……”一般一船带上姑娘也只需五十两一晚,这老鸨看来了冤大头,就狠狠心要价。
“好,这是五百两银票,我包十天,剩下的做押金好了。”
老鸨子取过银票验看无误,嬉笑的走了,生怕我反悔。
我其实就是想找个乐子,我还真是看好艘画舫了,单独给了底舱的船工十两银子,心想要是看好了等着到时候就开走。
画舫上有船工候着,三娘和郭芙是第一次上这样的画舫,感觉哪儿都新鲜,程瑛和无双却是坐过,不过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,柳如是……
准确的说是,她在画舫上工作过……
而初晴,就更别提了,她在沅江上屠了一百三十多人时候,就有这么一艘画舫……
往事不记,后事不提……
单说嘉熙三年的除夕之夜,我带着六大美人登上了南湖岸边的一艘花船,而这艘花船是被我包下来的,除了底舱的船工,整座三层楼船结构的大花船,就只有我一家八口人。
“好了,这里上不接天,下不着地。只有我们一家人团圆,我真的感到很幸福。”摆好了一桌酒宴,我首先致辞道。
“干杯!”、“干杯!”就像我说的,这里上不接天,下不着地,只有自己一家人,大家又都熟稔了,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扭捏了。
“哇……”一声哭声,我无奈苦笑,心想宝贝女儿真是很能哭。三娘无奈一笑,找一间僻静的仓房,哄孩子睡觉去了。
少了三娘,大家都觉得少了些什么,但是还是有说有笑的聊着。远处,在陆家庄外,洪凌波茕茕独立在湖畔,有一丝惆怅。
“还没找到他们?”余玠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。
洪凌波回头,看是余玠,摇了摇头。
“凌波姐,心里有话就要说出来,不然他就是明白,也要装作不明白,有的时候,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。”
洪凌波没有和我们正式结拜,但是她也是我认得义妹,余玠比她小半岁,很自觉的忍了这么个姐姐。
洪凌波没说话,摸了摸手中的龙渊剑:“夜了,天有些凉,你也早睡吧。”转身回了陆家庄。
等凌波走远,张一氓“哗”得从树上跳了下来,笑嘻嘻地拍了拍余玠的肩膀说道:“有心里话要说出来,有的时候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。”
余玠脸上一红:“滚……找你的青芝去吧。”
话分两支,此时我在画舫上,开始了我的游说工作:“芙妹,你看,大公公也急着让我们成亲,不如你今晚就从了我吧。”
“嗯!不要,我们都坚持这么多年了,我宁愿再等几个月。”
郭芙有她坚持的理由,俺娘说了,越难得到的东西才越珍贵,才不要忍受了这么久就功亏一篑呢,或许这才是能显出她的与众不同。
“无双……”
“嗯!我和表姐都答应芙儿了,我们三个都等出嫁的那天才……才允你。”无双也表态道。
“瑛妹……”
“嗯!不要,芙妹和表妹都把我们的观点阐述清楚了。”程瑛也微笑的摇头说道。
“我日……”我小声的骂了句:“无双,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这是今天岳父跟我说的。再者,我们是订了亲的了,岳父、岳母也同意了,今天你是同意也同意,不同意也要同意。”
我想来一招霸王硬上弓,打破她们的攻守同盟。
“但是,那样到时候穿喜服就不好看了……”无双的回答让我想要吐血。
“但是,你不是应该向着你的夫君大人我,而不是你的小盟友……再说,我们今晚上又没说非要大功告成……”我笑眯眯的引诱道。
“那你为了传宗接代的借口就不成立了。”郭芙无情的宣判。
“噗……”我吐血。
场景二,我来到了李初晴的房里。
“初晴,今晚上陪我睡吧,我哪也不去了。”我现在都有投湖的心了。
“嗯!妾身晕船,难受的紧,你去找如是或是大姐吧。”说着就把我轰了出来。
“如是……”
“杨郎,不要!在花船上,我就会想起以前的辛酸日子……”如是如泣如诉说,热泪盈眶的说道。
“就一下下嘛,以前你是卖艺不卖身,今天这样的良辰美景多么难得啊!”我的双目尽赤,都快变成兔子了。
“只是人家今天来事儿了。”
“噗……”我哀号:“我空的也快贫血了。”
最后,我不得不敲响了三娘的房门。
“谁啊?”
“我啊,亲爱的。”
“相公。”
“我们的孩儿睡了没?”
“刚睡下。”
“我为孩子准备了一件礼物,过年长一岁了。”我取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。
“真好看,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快快乐乐、平平安安的。”三娘笑得很是醉人。
我说:“今晚是除夕,我哪儿都不去了,就留下来陪你们娘儿俩,好吗?”
“嗯……但是,这样好吗?我怕姐妹们会有意见。”三娘担心的说道。
“没事,我已经问过她们的意见了……”我来了一招断章取义。
三娘还在欣慰我的体贴和大家对自己的照顾,殊不知我已经做了一圈巡回演出了。
三娘衣带渐宽,露出了那挡不住春色的红色肚兜,我脱衣准备上床,小伊林忽的张开了水灵灵的大眼睛。
我不明所以,一只膝盖跪到了床铺上。
“哇……”宝贝女儿杨伊林突然嚎啕大哭。
“啊!怎么了?宝贝儿,是不是爸爸压到你了?”我和三娘吓得赶紧抱起来查看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孩子笑了。
没事。我再一次跪到床铺上。
“哇……”孩子又哭了。
“怎么了?床上有东西?”三娘抱着孩子,我仔细的检查了一边,铺盖都很好,什么也没有,才放心的把孩子放下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孩子又笑了。
邪门了……我有些明白了。
这次我把手放在床上。“哇……”
收手。“咯咯咯……”
放手。“哇……”
收手。“咯咯咯……”
我……
孩子看我站在那也没事,就是不能靠近床的范围,不然就哭给你看。
“相公,没办法,孩子可能怕生,谁让你老是让小绿夜里带孩子,这我也没办法。”三娘歉然的说道。
我彻底郁闷了……
我像发了疯一样的跑到了甲板上,大声的吼道:“苍天啊、大地啊、天上的哪路神仙开开眼、显显灵吧。啊!啊!啊!啊!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……游遍天涯都呀都不怕!”
扑通……
我一头栽到了湖里。
我只觉自己不断的向下沉,身体如千斤重,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。
“NO!”我的一声惊吼,如同龙吟虎啸一般,我倏的坐了起来,却发现原来是南柯一梦。
“相公做什么呢?大半夜的不睡觉……”躺在我身边的三娘睁眼问道。
“就是啊,非要把一家子人都吵醒了不可啊?”
困倦已极的初晴躺在我另一边抱怨道,显然被我折磨了半宿,对我后半夜扰人清梦的做法非常之不满。
如是没有说话,但是不代表她没有不满,她举起粉拳,轻轻的敲了我两下。
“女儿呢?”我深呼吸了一口气,小心的问道。
“在小绿那里啊。”三娘打着哈欠说道。
“呃,去抱过来。”我说道。
“你今晚怎么了?”
“新年嘛,一家人应该住在一起,讨个吉利。”
“嗯。也好。”一听我这么说,三娘起身,很快的就把熟睡中的宝贝女儿抱了来。
“好了,这下没事了,阖家团圆了……”我和三娘也渐渐的进入了甜美的梦乡。
“哇……哇哇……哇……”刚一把女儿放在床上,丫头就睁眼哭了起来。
“这觉真是没法睡了……”在偏房睡觉的余玠,把头躲到了被窝里嘟囔了一句……
第二日清早,大家还没有起来互相拜年,我就吩咐全部打典行李准备撤呼。
陆立鼎说不回临安了,我二话没说,点了老头穴道,扔上车就让余玠押着车打道回府。
我稍微绕远去了趟柯镇恶的茅屋,发现老头出门串门子去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拜年去了,我留了张字条说自己回临安了,他要不去找自己,就等我下次来找他玩。
我从茅屋出来,就直奔嘉兴城首屈一指的首饰行宝月斋,因为我答应了众情人为她们挑选新年的礼物。
这宝月斋是莫家的产业,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我和莫三的关系,不然这账又不好算了。
郭芙选的是一挂东珠的项链,或许这并不是最名贵、炫目的装饰品,但是郭芙显然是对这类珠子最为喜爱,当即给自己戴了起来。
李初晴选的是一块和田的羊脂玉蝉,她喜欢的是这种有灵性的东西,也高高兴兴的挂在了自己的颈上把玩起来。
无双和程瑛尴尬的同时把手伸向了一副蓝宝石的耳坠,两人微微尴尬一笑,又都将目标放到了其他物事上,无双在表姐耳边轻轻说了一句:“谁拿都一样,等回去还是可以换着戴嘛。”
程瑛才挑了那副名为“蝶梦”的蓝色宝石耳坠。陆无双挑了一根做工精细,但是造型又很简单的簪子,这样平时居家还可以用。
柳如是等大家都挑完了,她才去了那串镶了翠绿宝石的纯金项链,只因为她姓柳,所以平日里也偏重选择黄色和绿色的饰物。
三娘舍不得乱花钱,但是她和我同时看好了一把银质的长命锁。
“就选它吧?”我问道。
“嗯。”三娘也满意的点点头。
结账下来总共花了白银六百一十二两,抹去零头店家收取六百两整。我一楞却正是昨夜自己梦见雇花船的价格,不禁让我又是冷汗直冒。
我一路上表现的都不在,回到家给老丈人赔了礼道了歉,然后把自己头天晚上的梦,捡能说的部分跟大家一复述,听得所有人都是冷汗直冒,心想还有这么诡异的事儿呢。
陆立鼎夫妇都深信不疑,心说这个梦倒还真靠点谱,越发相信陆家老宅子里有怨魂作祟,也就不再吵着急着往回搬了。
回到卧房里,我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,心说我是好像发了个愿,有什么报应都找我来,不会真有这么大怨气吧?
又转念一想,这件事会不会对初晴心里有什么影响?
我回头看看三娘、初晴和如是还是有说有笑的,没见有一丝担忧的样子,不禁问道:“你们帮我想想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不想出来我心里不踏实。”
“好了,我跟你说吧。”三娘坐到我边上道:“你昨晚上先跟我们说好了,让我们今天提醒你,你是把自己催眠了。”
我一听愣了:“我自我催眠了。什么意思?”
“你昨晚上喝醉了,非说要装鬼吓唬下陆老伯,又怕说假话被拆穿了,就干脆催眠自己,还让我们今天提醒你。你还说了句什么『御姐有三好』。”
三娘复述道。
我眼神一阵清明,我头天晚上就是用这句话做“codename”,只要听到这句话,自我催眠就结束了:“哦,想起来了。”
“想起来了?御姐是谁啊?余玠的姐姐?她哪好?”初晴琢磨了一晚上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。
“老婆,饶了小生吧……”至于我如何用实际行动来解释御姐的好处,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……
二月初二,龙抬头。
“改之啊,这次科考,你可是有信心啊?”
今天是我领着郭芙,应史其恒和詹斌的邀请,来曲院风荷旁的楼外楼饮宴。
这半年多,我也算和两人混熟了,抛开最初的过节,我还真是觉得和这两人臭味相投,不对,是志趣相投,能说到一块去。
郭芙是专门负责监视我的,省得我跟着出去学坏,所以,逢这种场合,她是必到的。
前些日子,我的老师文天祥曾写信来询问过此事,我把自己想法照实说了,说看此二人并无大的劣迹,而且史其恒不是史浩的嫡子,也说不上是攀附权贵,但要是因此惹得小人记恨也没必要,所以就保持距离接触,表示自己会做到心里有数,请老师放心等话云云……
后来文天祥也就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不追究了。
詹斌今天请客,说是为了替我考试打气,但我知道他和史其恒一定是另有目的。
看他俩不断地往外张望,心知还有人要来,只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陪着郭芙欣赏西湖的美景。
果然,他们坐下没等多久,侍者引了一个中年大胡子进来,还没等引荐他就哈哈大笑道:“杨解元到了?在下来迟了,两位大人请恕罪!在下泉州蒲开宗,久仰杨公子的才名,今天蒲某做东,宴请解元公和两位大人,还要谢谢杨公子赏脸。”
等看清楚来人的穿着,我不由楞了,眼前这人的穿的是朝廷正八品主簿的官服,大宋朝的八品官什么时候也能经商了?
看样子,是他托史其恒和詹斌邀自己前来的,却让我一时瞅不出对方是什么路数。
再仔细看看这位老兄,哎哟哎,棕发白皮蓝眼珠、鼻梁高挺,连鬓的络腮胡子,有亚利安人的血统,但不知道是信基督的还是信穆罕默德的。
“大哥,这人怎么长这样啊?”郭芙从小没有见过外国人,忍不住小声打趣道。
我微微一笑,稍微想了想,就用回教礼仪问候了对方:“愿真主保佑!”
南宋航海业发达,来做生意的阿拉伯人不少,大半聚居在泉州,泉州城又叫做刺桐城,有当时亚洲最大的清真寺,他说是从泉州来的,那多半是回教的了。
蒲开宗愣了下,然后用一口很不纯正的绍兴腔笑道:“想不到解元公如此博学,也懂得我们的礼节。”
我心说:我以前可没少在中东呆……
郭芙也有样学样,跟大胡子打了个招呼。
蒲开宗继续介绍:“我是位穆斯林的商人,因进行海上贸易,曾寓居占城,因仰慕大宋天朝文化,移居广州,任职蕃长。后来泉州的穆斯林商人越来越多,超过了广州,为了做生意方便,我即举家自广州徙居泉州,定居临近泉州后渚港的法石乡云麓村,蒙陛下恩准,现任安溪县主簿。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,还请美丽的杨夫人收下。”
我愣了,天底下居然还有当官的给老百姓送礼的道理?
那蒲开宗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郭芙,郭芙看了看我,我点点头,示意她收下就是。
郭芙喜滋滋的打开锦盒,里面装了三瓶精油,当时觉得索然无味了……
不过还是礼貌的道谢收下了。
“老蒲是做香料买卖的,此次前来,是想找改之你谈些生意,正巧我们也是熟人,所以就托我给引荐一下。”史其恒介绍道。
“这个,如果蒲先生是说香水的生意,我已经将代理权交给了我的把兄弟莫别情,对于生意上的事我是一窍不通的。”
蒲开宗笑道:“其实这些都是后话,这次我拜托两位大人邀约您前来,无非是想认识一番,如果以后有生意上合作的可能,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。”
这个老奸巨猾说话都是留了三分余地,看来主要还是瞄着制镜工业的市场来的,我在心里大概评估了一下。
姓蒲,是个摩斯林商人,还住在泉州安溪县。我忽然想到宋末元初在泉州的一个大名人来:“敢问蒲先生,你是不是有一个儿子,叫蒲寿庚?”
蒲开宗一惊,“我那犬子,正是叫蒲寿庚,这公子如何知晓?”
果然是那个阿拉伯杂种、大汉奸!嘿嘿,老子如何知道的?那是因为你这个儿子在汉族的汉奸史上太有名了。
蒲寿庚,又称蒲受畊,号海云,宋末元初人,色目商人后裔,蒲开宗之子。
任泉州市舶司三十年,是宋元时期“蕃客回回”的代表人物。
后叛宋降元,终生显赫。
就是此人,靠南宋皇室发的家,却亲手把三千多颗赵姓皇族的脑袋送给了忽必烈。
虽然我不是个保皇派,再砍三千我也不心疼,但是这样的为人我是十分不齿的。
正是由于这个小蒲的临阵倒戈,才让自己的恩师文天祥腹背受敌,兵败被俘,几十万人被坑杀,可见当真是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”。
有朝一日,一定干掉这个回回,我心里盘算着。
不过,现在却不能用冷屁股去贴人家老蒲的热脸,毕竟人家礼仪都做足了。
我、郭芙和史、詹二人跟着蒲开宗进了楼外楼,这个楼外楼,果然是临安第一销金窟,楼中有楼、楼外还有楼,人山人海,集酒楼、赌场、歌舞、妓院为一体的多元化娱乐中心。
既有波斯胡姬阿拉伯的肚皮艳舞、还有东瀛小日本小娘们在边上弹弦子。
其实中国古代也有奴隶贸易的,朝中的达官显贵、民间的豪商巨富、只要你有银子,家里随便蓄买几个波斯胡姬、东瀛美妾那是极为平常的事情。
郭芙一直盯着,我也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瞧两眼热闹,心里琢磨着下次自己偷跑出来张张见识。
“嗯……山外青山楼外楼,西湖歌舞几时休,暖风吹的游人醉,直把杭州当汴州。”
我忽然听到有人在此传诵自己的盗版之作,忍不住扭头循声看看,对方是何等人物。
“大哥,没想到你的诗传唱还真广泛呢。”郭芙笑道。
宋代文风开放,文坛集会、诗书文章,很少有人以为抨击时政而引言获罪,除非你说要推翻封建王朝……
那不行,写反诗还是要杀头滴……
我眼见一个面如敷粉的青年书生握着一柄描金小扇,正笑嘻嘻地望着我。
这书生个头儿比自己矮几分,英眉朗目,穿着一袭藏青长袍,腰束锦带,头戴六合一统帽,帽顶缀着一块水晶,打扮得风流俊俏。
“史公子好!”、“六弟!”、“东家!”我听着几个人叫的五花八门,心里整理了一遍:史其恒的本家六弟,蒲开宗的东家。
“在下史嵩之,字子由。”来人行了一礼,报了名号。
“原来是子由兄,久仰久仰,在下襄阳杨过,杨改之。”我心中鄙夷,原来你就是小奸臣。
如果不出意外,今年两个人就都是同科入仕了,十几年后,接替他干老子史弥远的右丞相兼任枢密使。
一门三丞相,四世两封王。
说的就是史浩、史弥远、史嵩之三个丞相。
史弥远、史嵩之死后还被封了王。
史家,当真是南宋中后期第一豪门。
“贤弟好生文才,不过如今只有临安城在,可没有杭州城了。贤弟当心啊,小心祸从口出。”
我心说史嵩之话里夹了棍棒,显然是来者不善。看来詹斌和史其恒是想让自己和史嵩之这个同年亲近亲近。
我正在思考怎么样应付这位亲爹、干爹都是宰相的南宋第一衙内,却见史嵩之一双俊眼,死死盯着郭芙上下打量,啧啧称奇,直到把郭芙盯得羞恼低头,是偏偏又因为我的面子不好发作。
“此女可是贤弟的爱妾?真乃绝色。我愿意用自家三个美妾,与贤弟交换,贤弟可愿否?”
说着这厮刷地一下抖开那装饰用的描金小扇,颇为潇洒地呼扇了两下,又嫌冷合上了,然后把身后三个姿色艳丽脱俗的美妾,往前一推。
妈的,你们史家人是不说睾丸长在脑袋里,都是一见面就问老子愿不愿意换妻玩玩。
我看郭芙已经气得要掀桌子了,不动声色的按住她的手说道:“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还让史公子见笑了。”
我算看出来了,这个史嵩之在试探我,不是摸了我的底,又怎么会知道郭芙的身份?
我倒是想看看他想把这出戏怎么演下去。
老蒲那个阿拉伯鬼佬悄悄说了句:“少东家,这位杨公子也是今年参考的举子,这位杨夫人是襄阳郭大侠的爱女。”
史嵩之倒是一惊,忙收敛了那副狂的样子,肃容作揖赔罪:“原来是郭大侠的千金,倒是史某孟浪了。在下见嫂夫人并未结发,所以才有此误会。不过嫂夫人美艳脱俗,赛过天仙,我看你家相公也是相貌英俊、一表人才,嫂夫人可要看得牢些,小心他在外引得狂蜂浪蝶啊,哈哈……”前边几句还算恭谨,越说越不像人话了。
我心说:这小子半真半假的跟自己打游击,老子就是心理战的高手,又岂会被这点小把戏激怒。
不过,居然当着老子的面勾引老子的老婆起来了!
虽说我知道有换妾玩这一传统节目,不过我杨过一般不去调戏有夫之妇,破坏别人家庭,没想到今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。
倒是郭芙给那史嵩之说中了心事,哼了一声,刚想张嘴反驳,但是现实是,家里的都快凑齐两桌麻将了,一个个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,想到这,她不禁幽怨地瞥了我一眼:“大哥,我累了。我们回去吧。”
我也暗道一声晦气,我可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,你跟我好说好商量,咱们怎么都行,你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?
别说你是史弥远的儿子,就是皇帝老儿,上天追你凌霄殿,下海追你水晶宫。
想着,我就想站起来告辞。
“其实今天为兄是想和贤弟谈谈莫别情,莫兄前程的问题的。”
史嵩之轻飘飘的一句话,我却感觉比那山洪倒泄还要汹涌。
自己可以不怕,但是大哥家大业大,自己怎么也不能连累他和他的家族。
临安城的豪商,即使身家万贯,也是人家官府砧板上的一块肥肉啊。
官商勾结,无往不利,是真理。
民不与官斗,也是真理。
更何况士农工商,他莫三只是最末等的商人。
“芙妹,你先回去吧,我和史衙内还有事详谈。”我面上一肃,对郭芙吩咐一声。
郭芙知道我和莫三的交情没的说,就连她自己也拿莫三哥当亲人一般。
她倒不担心对方对我不利,听我这么说,就说道:“嗯,晚上早点回来。”
转身自己出了雅间。
“贤伉俪还真是夫妻情深啊,真是羡煞旁人也。”史嵩之笑着说道。
“现在没有外人了,史衙内有什么话就请当面指教。”我已经渐渐失去了谈话的兴致,我倒想那这个史嵩之来检验下移魂大法的效果。
“呵呵,失礼失礼了,本衙内听说解元公还是武功高手,在江夏亲自在万军丛中生擒金宗完颜守绪,孟珙将军为你请功的奏折已经送到政事堂了。刚才是史某有眼无珠,唐突了嫂夫人,请贤弟赏个脸,我设宴赔罪。”
不得不说,这个史嵩之确实是个极难缠的人物。
天上一言,地下一句的,看似毫无章法,但是他一个个关键人物点出来,扣住自己不敢轻举妄动。
不过,我从历史上知道史嵩之中进士后,力主经营襄阳第一线,花了十几年把襄阳城打造成当时世界上最固若金汤的堡垒。
并预言,蒙古鞑子不可信,宋蒙早晚有一场灭国大战,与袁甫二人坚决执行“守江必守淮”的战略思想,为南宋在金国没了之后,还能跟蒙古鞑子硬抗四十多年,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如果是个单纯的酒色之徒,是不可能在史弥远死后牢牢坐稳权相宝座近二十年的。
我不怕史嵩之,但是对面摆出的筹码越多,自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。
人家已经道歉了,人家给了个台阶下,这时候再甩人家一记耳光,也是无补于事的,所以我还是决定——妥协。
“我说改之贤弟,你我一见如故,不如我们结拜如何?”史嵩之啃完手上的梨,顺手把核一抛说道。
我笑道:“子由兄出身世家名门,我高攀不起吧?”
“什么高攀不起?”史嵩之朝我笑道:“呵呵,贤弟莫不是担心,我对弟妹仍然不死心?”
我心道:算你有自知之明,老子就是这样看你的:“不会不会,子由兄放荡不羁、乃性情中人。”
“有道是:『朋友妻,不可欺。』更何况你我一见如故,我们结拜兄弟,我就更不敢对嫂夫人有非分之想了。”史嵩之劝道。
呵呵……
就怕你心里想的,是朋友妻、不客气。
你都说了是不敢,而不是不会:“可是小弟已经有三位结义兄弟了,这事情我应该和他们商量下。”
我心想你既然知道我和大哥还有二哥的关系,应该知道他们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吧。
“那有什么,我也有结拜弟兄,我大哥贾似道,二哥丁小全,我们就各论各的就好,你意下如何。”
我听得不由一愣,这倒好,大奸臣成堆拜把子。
“好了,别废话,喝酒!”我跟着众人干了一杯……
我被人放倒了,或许更准确的说是被药放倒了,我没想到史嵩之这个贱人居然会给我下药。
当我醒来之后,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子这次阴沟里翻了船了。
“吱扭”有人从屋外进来,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,是一间装饰很考究的厢房,进来的是一个丫鬟,年纪大概十七八,看到我醒来,低低的问了句:“杨公子,你醒了?”
“嗯,敢问姑娘,这是什么处所?”
“这里是楼外楼啊。”
我有些愣了,还在楼外楼?屋外响起了史嵩之的声音:“贤弟,你醒了,兄弟我香案供品都置办好了,我们可以出来行礼了。”
我脸色已经堪比黄莲了,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,还是一切都是我的幻觉,我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催眠了?
“来来来!”
史嵩之拉着我到了布置好的香案前,拉着我一起磕了三个头。
我心说,等缓过劲来我就打死不承认,就说是被我迷药迷晕了,要不然让文老师知道了,那还了得……
礼成庆典,金鼓齐鸣。
史嵩之大喝一声:“请袁大家!”
高台上飘来一群白衣女子,多是十六七八的妙龄丽色,只有当中的一名女子瞧不出年龄,那身段却如二十八九的风流少妇丰腴妖娆,只见她一头秀发也